林骑着车子来到了鬼姐发给他的位置,那是龙门市中心的楼房,那是配备齐全的小区,那是不算太高的楼层,9楼,与原来的住所的近卫局对称的位置。他乘着电梯,走进了敞开的屋子里,配备了最基本的家具,三室一厅的大小,足以在住下他们几人后仍有空余,蝶和鬼姐站在阳台旁,在谈论着什么。
阳光将两人照耀着,几乎是顶层的位置,触碰到太阳,也会更近一点吗?他不知道,看着毛玻璃透着的蝶的影子,听到她似而非掩的笑声,觉得这一刻多么地不真实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“蝶,觉得这里怎么样呢?”他走到阳台边,问着梦里的人。
“还不错。”她从梦里走了出来,来到客厅。
“毕竟是要住的地方,你来决定一下吧!”他看向鬼姐,是一个笑容,一个安排到位的满意。
“那我们去买一些必要的东西吧!”她委婉地说着,摸了摸一旁盖在沙发上的落灰的塑料布,留下两道干净的印记。
“决定了,就在这里吧!”他回应了鬼姐的期许,她也就将挂在手中的钥匙串,一分为二,分别交给了他和蝶。记得什么时候也给缄默配一把钥匙,他把这件事情默默地记在心里。
“家具什么的基本都有,买一些生活用品就好。”鬼姐说:“你有别的事情吗?要和我们一起过去买吗?”
“我和未堰约了事情。”他抬起右臂暗示下。
“那好的,我和蝶会给你拍照片,记得回复。”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口走,林也跟了上去,三个人等着同一趟电梯。
数字慢慢地从一升到十,又从十落到了九,他们走进电梯,按下一层的按钮,他这才知道地下三层的存在,也许是车库的什么,或许他从不会有机会下去。林想着这样的事情,也就让这个狭窄的空间沉默着,冷风吹着,也审视着所有人,突然的噤口,让林有了熟悉的感觉。
他随着她们走了出去,太阳并未能驱赶尽他身上的寒冷,只让寒毛应激似的竖了起来,硬撑着与她们告别,林找到了自己的车子,开始一点点地往回走,经过隔离带后,停靠在路口,他第一次感觉到红灯的漫长。
就好像,就好像,禁止通行了一样,红灯灭掉后并没有变为绿灯,而是直接灭掉,化为黑色的空洞。。
有辆大车缓缓地越过了斑马线,有点光经过反射后闪到了他的眼睛,他眨了下眼睛,那辆车便向他冲来,他觉得疑惑,向里面的车窗看过去,长着角的人,黑色的角,萨卡兹雇佣兵,脑海里的声音响起,他来不及躲开,向着一旁跳过去,从地上涌出了藤蔓,缩紧车的轮子。
成果甚微,他依然被撞到墙上,“茧”在完全展开前,留下了后背,触碰到脑海的空鸣伴随着视野的泛白,车推着他镶进倒塌的墙壁之中,直至不得不停下,一种他体验过的压迫感,几乎本能地要绽放自我的藤蔓,但是不知是因为处于短暂的昏迷,还是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,让他放弃了自己的想法,选择再等一等。
“给你两刻钟的时间。”有谁这么说着,他的听力逐渐恢复,周围的一切,除了混乱就是寂静,混乱的是不明情况的人群,寂静的是没有任何的车响,在他失去意识的一瞬间,发生了什么。
“旅者-林。”一个少年的声音,从面前传来。他的视野逐渐恢复,在“茧”的缝隙之中, 看到了一片火海,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少年,拔出了他的大剑,指着他。
“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。”他接着自言自语地说:“当我知道你的名字的时候,当我赶到你空空地居所时,我有多么地绝望。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感觉到后背的血,那是碎片在冲撞中刺进了皮肤,伸来两根藤蔓,将碎片绷断,也勉强地将伤口堵住。
“没事的,没事的,只要我记得就好。”他安慰地说着:“你给我的这份挫败,这份耻辱,是我发誓要追回来的。”他挥舞起刀,轻易地将“茧”拨开,露出一个瘫倒在废墟中的人,与一个背对阳光站着的人。
“我不记得。”林的右臂已经被破坏掉,束上来的藤蔓帮他摘掉假肢,这样,他便不能够使用自己的刀。
“你不记得?”他的语气是惊讶,轻声地默念:“没事的,没事的,只要我记得就好。”他伸出左手,扒开领口,露出了胸口,那里有一个只能镶进去一半的弹孔,伤痕,仿佛是他想要去证明什么。
但林只是沉默地看着他,并不能够理会他的意思,木讷的对话与交流,让原本就停滞的空气变得更加凝重,以至于他脸上的怒气,不断地积累,他用左手拖住自己的额头。
“你不记得?哦,你当然不会记得!”他以反语地方式说:“你当不会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,与你那近乎是传奇的旅程中,我不过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藐小之物罢了。”怒气越是压着,爆发的话也就越是凶猛。
“不,我从来没有这样说……”他想反驳他,可他已经陷入到了自我的世界中,不肯听他的话。
“哦,是的,我对你没有意义,你对我没有心情,也只有被你所伤到的我,才这样执着地追求一个证明的价值。”他将大剑握紧。
“我不明白。”林疑惑地想起了他的名字——谷涸,近一个月不见的人,怎么突然在这里出现,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他所盯上了。
“你没必要知道为什么,这是属于我的信念。”他的右手放松一点,继续说:“我知道你的坚韧,所以我才更想正大光明地打败你,我知道你的软弱,所以你绝无可能拒绝我的要求。”
“什么软弱?”林将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。
“那个女孩。”林并不觉得受到了威胁。
“你的过往。”他不会相信毫无证据的谎言。
“安特·博古。”藤蔓暴起,从地上开始延伸,将他束缚,将他埋没,谷涸的大剑向上挥舞,将藤蔓割开,也让林侧身过来。
“砰!”枪声响起,他看着林用左手将枪怼在他的胸口,子弹再次被挤压成小小的圆饼,毫无作用,于是他再次开枪,直到子弹被打完,弹壳掉落一地,也就让谷涸脸上的笑容愈发地多了起来。
“是的,就是这个样子。”他的愤怒一下子散却,只剩下了满足:“是的,即便只是一个名字,你也如此地愤怒。”
“这不关你的事情。”他强压冷静地说。
“大人,就可以为所欲为吗?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。”他带着戏谑的笑容:“难道说,你本来就是如此。”
林对他无可奈何,余光瞥到在远处紧紧盯着自己的萨卡兹人。
“一周后,你要来老地方找我。”谷涸用刀背打掉他的手枪。
“如果我不呢?”他猜到了他说的那片废墟,那个属于他的伤心处,或许是射入身体的一枪,挫败了他的自信。
“你会怕我?”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说:“想逃就逃吧!不过有些事情,不是逃避就能够解决的。”林将左手收回来,沉默地看着他。
“你尽管把你的帮手叫来,不过,你要知道我,同样的方式不会再落败了。”他自信满满地说着,而林仍然默不作声。
所以他也停下了言语,沉默地看着他,一名旅者,怎么会在一个地方,停留了那么久,是累了,还是说,找到了他想要找到的东西。
“我看你,好像感觉并不怎样。”他走上前:“要不,我再给你留点什么东西作为纪念?”他挥舞起了大剑,他要劈下去,眼睛看了一眼他的右臂,又转向了他的左臂。
摩托车突然从火中冲出来,让萨卡兹人预料不及,那辆车径直地飞过来,撞到了谷涸的身上,却像是碰到了一层障壁,被挤压而破碎。刀继续落下,就要砍到他的身体,从车上下来的两人,向着林冲过来,想要阻止这一切,而他只是冷眼地旁观,仿佛,这一切与他并无关,仿佛,这就是属于他的解脱。在此结束,似乎也是不错的选择。
“不要!住手!”蝶喊了出来,声音是骤然的尖锐,沙凭空涌现,填入谷涸身体的所有角落,他也因为这一下的声音,而感到了痛苦。
“林,你躲不开的。”谷涸咬着牙说,要落下的剑在空中被截断,他快速地向后退去,鬼姐的子弹精准地命中他,却都只是徒劳。
林昏倒在地上,将被血染红的后背露了出来,因无意识而松懈的藤蔓,又让血开始流了起来,他知道那是怎样的惨状,他明白度过今天明天不一定到来,他只能在最后的时候,听到蝶的哭喊。
关键词: